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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0章 沒人告訴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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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親耳知道的確是齊衍澤做的後,謝成隕都說不上來一瞬間是什麽感受。

“他的畫本身就有問題,趙清並不幹凈,行業內的都知道。無論我做不做,他都不是無辜的。”

謝成隕無法評判這件事的對錯,趙清也許的確有問題,但絕不是齊衍澤使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將人逼走的緣由。

“好,他不無辜,所以一邊裝作沒事人的樣子給我說著趙清的事,一邊操控一邊看我焦頭爛額的你是無辜的。”謝成隕對齊衍澤做出的行為十分惡寒,“他同你無冤無仇,即使他不幹凈,也不是你在後面用那些齷蹉的手段把人逼入絕境的理由,你知道對於一個畫家來說抄襲的罪名有多大嗎?你知道他們家到現在都還在被那些同行攻擊嗎?是你把趙清逼到了重新開始。”

“我承認事情是我做的,我當時只是不滿你和他的關系,害怕你徹底和我走遠。“齊衍澤垂下了眸,“那時只是正好有他的競爭對手提過我才想這樣做的,如若不是他自己本身遞的刀我又怎麽會用的起來?”

謝成隕此時已徹底不知該說什麽,在齊衍澤的世界裏他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,而只是抓著對方是個有瑕疵的受害者這件事。

“你真是極其冷血也缺乏同理心,感謝你讓我重新認識了你。”

齊衍澤聽著這些話語陷入了沈默,過了半晌他才重新開口:“……我可以給趙清道歉,也願意補償他的損失,你會原諒我嗎?”

“原諒?我沒有資格替他說原諒。”謝成隕深吸了口氣,“而且我和你之間豈止是趙清這點事?不過我還有工作要忙,沒空同你繼續這些話題,我也不需要一個上班時間閑聊的實習生,請你離開。”

齊衍澤還想說什麽,背後的門突然又被敲響了,他回過頭看到是陳新宇站在門口。陳新宇推開門剛想說話,又覺得室內的氛圍詭異的壓抑,兩個人的表情都不怎麽好,尤其是謝成隕的,他很難見到這個表情的謝成隕。

“小齊還在啊,我以為你放了就出去了。”陳新宇幹笑了兩聲想緩和氣氛。

“說了幾句。”齊衍澤朝陳新宇點了點頭,才轉身出去給他們帶上了門。

等看到齊衍澤離開,陳新宇才有些尷尬地咧開了嘴:“小齊做錯了什麽事了嗎剛才?”

“沒什麽。”謝成隕揉了揉眉心。

“感覺他今天一天情緒都不太高,而且臉上那就是巴掌吧…….也不知道幹什麽了。”陳新宇沒忍住偷偷八卦,“長這麽帥也會被打啊?”

謝成隕沈默了兩秒:“說正事。”

“哦哦這是初版的法律意見書,還有這個融訊新項目的ppt謝律你看一下,劉姐讓我問問這一段…….”陳新宇把電腦放在了桌上。

謝成隕看了一會兒,圈了幾個要修的地方。

”話說謝律,我們後面還招實習生嗎?”

“怎麽了?”

“這也四月了,小齊不是馬上時間到了就要離職了嘛,他經手的項目還挺多,走了會不會沒人做他那些事?”

這話說完,謝成隕覺得一口氣就堵在胸口,難以紓解。

是啊齊衍澤馬上就要回去了,按照原計劃齊衍澤可是要在臨行的前一天丟掉自己,說不定自己家裏的賬務有問題也是真的會毀在他手上。他當時熱戀上頭,還想的是齊衍澤回去之後自己等他學業圓滿結束再回來,自己要是有出差和節假日就飛去看他,誰知道現實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巴掌。

“之後的事之後再說,要是需要我會告訴hr。”

陳新宇也沒再多言,他有些敏感地覺得兩個人的狀態很奇怪,但又說不上個所以然。

下午下班時間還沒到,謝成隕就提前離開去了晚上應酬的場地,生怕走晚了一秒就會同齊衍澤有牽扯。對方的視線實在讓他難以忍受,就像潛伏在暗處的猛獸,時刻要把自己絞殺。

不過說起來,齊衍澤對他又何嘗不像一條蛇對待獵物,將自己引誘進那些甜蜜的陷阱後再被他死死纏繞著,直到無法呼吸才得以下口,只是還好在齊衍澤正式下口前他就得以逃離。

謝成隕不知道自己要用多長時間來修覆這段感情帶給他的巨大創傷,但目前實在是哀莫大於心死。

這段時間謝成隕幾乎是想盡辦法錯開兩個人的時間,他本身就忙,能不呆律所就盡量不呆律所,齊衍澤依然是一個實習生正常頻率的出差盡調。

兩個人幾乎沒有能說上話的時間,微信也僅僅是公事公辦的問答,甚至大部分時期謝成隕都直接發給陳新宇,寧願多個中間人也不想和他再多說兩句話。

他看得出齊衍澤沒有心死,只是礙於沒有任何能相遇的時間所以糾纏不能。

眼看著離齊衍澤要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,兩個人因為出差還是沒能錯開,因為這個項目也沒法分給其他實習生去做。不過他們現在的生疏越來越明顯,幾乎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,就連王致和都問過他幾次發生了什麽,他卻不知如何作答。

飛去z市的當天兩個人的飛機座位還恰好排在了一起,謝成隕從上飛機起就以回避的姿勢朝窗口的方向側身閉眼睡覺,他本來想換座位,但現在同事問的已經夠多,他不想再節外生枝。

齊衍澤放完行李看著謝成隕冷硬拒絕的姿態,心裏那點黑色的欲望呼嘯著要破土而出,這段時間兩人幾乎是毫無聯系,明明就在一個職場卻連見面都難。

等再次看到謝成隕時,他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想這個人,心臟就像被反覆揉捏泛著酸楚,曾經男人對自己有多寵溺,現在就有多冷漠,僅僅只是連看到自己都不願意。

下飛機時,齊衍澤主動幫人把行李搬了下來,謝成隕只是看了一眼他一句話沒說。直到兩個人去了酒店辦理入住,在客戶安排的vip廳等候時,齊衍澤才有機會和他說上話。

“你這段時間沒休息好。”

謝成隕這段時間的確黑眼圈很重,雖然已經過去了這麽長時間,可他每晚躺在床上腦子裏只要沒工作上的事填上,就會想到那晚齊衍澤說的那些話,痛苦地讓他幾乎難以入眠,為了第二天的工作效率只能強行借助藥物強迫入睡。

“不勞你操心。”

“……我們已經很久沒說話了。”

“我和你無話可說。”

“我已經給趙清正式道歉了。”齊衍澤突然在背後開了口,“我也想賠償他損失的金額,只是他沒要。”

謝成隕嗤笑了出來:“你這個人不僅感情帶著羞辱,連金錢也一樣,你是覺得名聲和感情是可以被摧毀後重建的嗎?”

齊衍澤垂下了眸,看不清視線:“我沒有這樣想過,我當初也只是不想看到你和他在一起。”

“我不是你的所有物,就算戀愛過我們也是獨立的個體,你沒有資格幹涉我的社交。”謝成隕拉了拉領口,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“而且你的道歉根本不是對你那些卑劣手段的真正感到歉意,而僅僅只是因為那天我說的話讓你不得不去做這件事。”

齊衍澤咬了咬嘴唇:“我真心認錯,不應該如此毀掉一個畫家的生涯,不應該動用自己的關系逼迫別人離開,更不應該欺騙你,是我為了重新得到你做出這種下作的事。”

齊衍澤一字一句幾乎是咬著牙說的,就像一個面對自己艱難的剖析,謝成隕倒是意外於他的順暢和直接,只是木已成舟,對趙清的傷害已成既定的事實,對方現在在自己面前表現得再愧疚,也不會改變別人再一想起趙清,就一定會想到的那兩個字。

趙清很難過,趙清的父母很難過,那是一個文創世家,怎擔得起這般公開的逼迫。

謝成隕深吸了一口氣,心裏湧上一股煩躁,似乎無論現在的齊衍澤再如何表現,他都不會再有第一次跟隨著對方心情難耐的起伏和抑制不住的心疼。

“和我無關,都結束了。”

謝成隕看來接他們的人要到門口了,他冷漠地轉過身拉著行李正準備要走,卻被齊衍澤輕輕拉住了衣角。

“……….可我沒說結束。”

“這句話很熟悉,好像是我們之間的第二次。”謝成隕轉過身直勾勾地盯著齊衍澤,開口時話語裏盡是諷刺,“你現在這麽做,是想繼續賣慘,還是想說…….你已經愛上一個害過你家破產,間接導致你生長環境,下面長著和你一樣器官大你七歲的男人?”

齊衍澤眼睛血紅,喉頭卻像被東西卡住,他還沒來得及回答,就有人敲了敲門來幫他們拿行李。

………

他們放了行李,晚上就出去應酬了。席間一桌人喝了很多酒,主要是對方高管六十度歲曾經體制內出身的,酒桌文化一直沒放棄。

謝成隕喝了不少,但和齊衍澤相比倒是還好,齊衍澤在座資歷最小,幾乎人人都灌他,輪到自己時齊衍澤也會主動擋酒替自己喝掉。這些男人都誇著齊衍澤來事,謝成隕看著對方通紅的臉已經有些翩到的樣子,第一反應竟然不再是以前的心疼,取而代之的竟是齊衍澤有胃病,對方是否會再利用自己的病來博得自己同情心這件事。

可是光是這麽一想到,謝成隕都覺得悲涼,從什麽開始他對齊衍澤的信任已經到了成負的地步,對方在自己這裏無論做什麽都變得像是有目的。

酒局結束時,謝成隕看見齊衍澤去了廁所,他佝僂著高大的身軀摸著胃估計是去吐了,出來時臉上還有水,應該是漱了口又潑了水在自己臉上試圖清醒。

“小齊不錯啊,真能喝!今天桌子上的你喝了得一多半吧!你這年輕人長得帥又是高材生還這麽會說話,未來可期啊!”那個高管一開口就滿口酒味,摟著齊衍澤的肩笑得臉上的肉都在抖,“謝律,你們律所撈著寶了。”

齊衍澤下意識地陪笑,但是笑意卻沒進眼裏:“那王董以後有生意上的可得先想到我們恒理。”

“那必須的!”那王董也是今晚被陪高興了,把他們送上車前還是開玩笑地說了一下謝成隕,“你今晚酒都被下屬擋完了啊。”

“我們謝par不太能喝,我幫他就行。”

“今晚的確我的問題,下次再陪王董盡興。”謝成隕淡淡地笑了一下。

現在已經快十點,CBD的人已經不算太多。車行駛走後,謝成隕盯了一眼後視鏡,齊衍澤整個人靠在車門上睡著了,因為人高馬大地這樣擠著看著十分怪異滑稽,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在裏面。

到了酒店後,他給了司機說了謝謝,因為沒人幫忙不得不負責把齊衍澤送回房間。他剛把人拖到房門口就能感覺到對方已經醒了,因為噴灑在自己頸間的熱氣不再如之前那樣均勻,果不其然沒等一會兒對方就醉醺醺地開了口。

“謝律…….”

謝成隕冷漠地出了聲:“房卡。”

只是男生答非所問,埋在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,聲音聽起來十分脆弱:“我真的很想你身上的味道……”

“我再說一遍房卡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難受,沒人告訴我。”齊衍澤臉頰紅的滾燙,嘴唇卻毫無血色,“今下午最後的問題我想了很久………”

“我沒空聽你講這些。”

謝成隕打斷了他也不想聽這個答案,是什麽也好都同他無關。他沒了耐性,準備把人丟在門口就走,只是男生感受到了自己的松動,很快又貼在自己的耳邊有些小聲地開口:“在我衣服裏。”

謝成隕從他外套裏摸出房卡,對著門把手“叮”地一下就刷開了,室內很黑,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插上房卡通電,只是剛走進去兩步卻突然被一股力按在了墻上,隨後一只手強勢地按住了他的後腦勺,他頭暈目眩,還沒反應過來,迎接自己的就是一個鋪天蓋地帶著酒氣和幾近暴力啃咬的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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